积极探索大气污染的双边合作治理,可以为推动中欧关系迈向更高水平、打造中欧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开辟新的途径，具有全球意义和重要战略影响。近期，山东财经大学经济增长与绿色发展科研团队开展了一项名为《中欧大气污染的空间交互影响网络与双边合作治理》的科学研究，成果发表在《统计研究》年第2期。该项成果利用大数据因果推断的转移熵方法量化了中欧大气污染的空间交互影响程度，从网络视角揭示了中欧大气污染空间交互影响的网络结构特征，并从多角度入手为中欧大气污染双边合作治理提出针对性的政策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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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背景

大气污染是全人类面临的共同挑战，任何国家和地区都无法置身事外。由于大气污染可以跨界传输，甚至可以跨越大洲和大洋实现超远距离传输（Langner等，；Akimoto，），“各自为战”的治理方式不可能根治大气污染问题，必须推动大气污染的双边和多边协同治理，利用跨界治理方式解决跨界污染问题。欧洲是世界上第一个开展大气污染区域联防联控的地区，以《远距离跨界大气污染公约》（CLRTAP）和“八项议定书”为基本框架，欧盟进一步实施了一系列关于跨界大气污染联合防治的法律法规，包括“欧洲清洁空气”计划（CAFE）和工业排放指令（IDE）等，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跨界大气污染治理体系。目前，欧盟的大气污染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多种关键污染物如SO2、氮氧化物等排放量大大降低，被污染、损坏的生态系统也在逐渐恢复改善。中国虽然在跨界大气污染治理方面起步较晚，但治理效果显著，在大气污染区域联防联控领域同样取得了卓越成就。以年为起点，中国从顶层设计和政策实施同时发力，着手解决区域性大气污染问题。在顶层设计上，先后出台了《关于推进大气污染联防联控工作改善区域空气质量的指导意见》《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等政策规定，为全力推进大气污染联防联控工作提供了科学的理论指导和必要的先决条件；在政策实施上，京津冀、长三角以及珠三角区域大气污染协作机制从初步探索到不断完善深化，产业结构、能源结构、交通结构持续调整优化，大气污染防治措施取得了积极进展。得益于科学合理的顶层设计和强大的政策执行能力，中国的空气质量达标城市数量和优良天数占比实现稳步提升，主要大气污染物浓度持续降低，空气质量得到明显改善。中国和欧盟各自内部的跨界大气污染治理均取得了优异成绩，然而，面对形势依然严峻的大气污染现状，加之大气污染物能够实现超远距离跨界传播的特点，中国和欧盟的远距离跨界大气污染合作治理仍然具有十分重要的研究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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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方法与数据

本文从信息流视角出发，将转移熵理论纳入研究框架，来识别中欧大气污染的空间交互影响关系，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利用社会网络分析方法解构中欧大气污染空间关联网络的结构特征，以此为依据，结合双方的大气污染治理经验，为中欧大气污染双边合作治理提供针对性的政策建议。样本数据方面，本文按照人口排名，分别选取中国和欧盟人口最多的前30个城市作为样本，其中由于欧盟城市罗马和那不勒斯数据缺失严重，选用人口数量排名第31位的尼斯和排名第32位的萨拉戈萨替代。在指标选取方面，PM2.5不仅是导致雾霾天气频发、能见度降低的主要因素，对环境的影响范围和人体健康的危害程度也比PM10和PM更严重。除此之外，PM2.5在大气中停留的时间更长，颗粒物生命周期可达一至两周，传输路径可以跨越国界甚至跨越大洲、大洋实现超远距离传播（Engling和Gelencser，）。因此，本文以PM2.5浓度表征城市的大气污染程度。在数据来源方面，地面监测通过定点和连续观测来获取雾霾污染物的浓度值，克服了数据遗漏问题，与卫星遥感数据相比具有更高的准确性（Liu等，），基于此，本文采用伯克利地球发布的全球城市PM2.5浓度地面监测小时数据，根据小时数据计算算术平均值得到城市PM2.5浓度日报数据，并将时间跨度设定为年1月1日至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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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欧大气污染的空间交互影响

根据转移熵方法测算得出的信息转移结果，中国和欧盟的大气污染是双向传递的，并不是只有中国的“脏空气”污染了欧盟，欧盟的大气污染也会影响中国的空气质量；在此基础上，本文进一步证实，中欧大气污染的空间交互影响不仅程度相当，而且关系稳定，这既体现在信息流动关系数量上，也体现在流动关系的平均信息转移量上。

基于对中欧大气污染空间关联网络的结构分析，中国和欧盟在大气污染问题面前是紧密联系的统一整体，存在稳定且复杂的空间交互影响关系。在大气污染空间关联网络中，样本城市的高（低）污染程度并不必然导致其具有强（弱）污染传导能力。即便欧盟城市的大气污染程度不及中国，其大气污染也会影响中国城市的空气质量。在大气污染问题上，中国和欧盟是紧密联系的“生态命运共同体”，中欧进行跨界大气污染合作治理具有强烈的必要性，局限于地区内部的治理措施不可能根治大气污染问题，必须将对方的大气污染纳入政策制定框架，充分考虑“传输性”污染的影响，建立科学有效的双边合作治理机制，推动大气质量持续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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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欧大气污染的双边合作治理

在大气污染这个世纪难题面前，中欧唇齿相依、命运与共，是处于同一战线的重要伙伴，来自远方的“传输性”污染会严重抵消本国的治理成果，“各自为战”的治理方式已经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双方的大气污染问题。在这样的背景下，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性和迫切性更加凸显，各方必须改变思想，牢固树立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在“一带一路”倡议为中欧关系稳定发展提供持续动力的基础上，同舟共济、权责共担，突破区域之界，释放合作之能，紧密协作共同治理大气污染问题，只有这样才能够打破大气污染跨界治理瓶颈，推动中欧大气质量持续改善。

1.基本原则。中欧携手推进跨界大气污染合作治理，应遵循以下三个原则。①立足于厚植共同利益，确保合作共赢。中国和欧盟在治理大气污染问题上是天然的利益共同体，双方要在此基础上打破陈旧观念，弘扬共同价值，贡献智慧、提供方案。②持续合作，长足进步。大气污染治理是个大工程，是块硬骨头，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彻底根治，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中欧双方要在持续获得生态收益的激励下不断调整内外政策、深化合作，打造合作共赢的新型国际关系。③立足“一带一路”平台，共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一带一路”建设大大加深了中国和欧盟国家的合作与联系，为中欧推动大气污染合作治理提供了良好的政策和平台支持，与此同时，大气污染合作治理不仅成为了中欧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有效延伸，更为双方以共建生态文明推动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了重要契机。

2.具体路径。①丰富双边协商形式，完善大气污染合作机制，推动中欧大气污染双边治理常态化发展。②拓宽信息交流渠道，加强信息交流，实现数据共享。③完善成本分摊和生态补偿机制，平衡中欧双方利益差异。④多主体协同治理，加强学术界、企业界以及社会公众的参与。

地球上的空气为全人类共同呼吸，蓝天白云也是全人类的共同追求，在大气污染问题面前，全世界的前途和命运紧密联系在一起，没有任何一方能够独自坐上“诺亚方舟”。营造干净健康的大气环境，建设清洁美丽的绿色世界，需要全体国家携手合作，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长远目标，推动大气污染合作治理体系从双边到多边、从多边到全球。中欧跨界大气污染合作治理既可以助推中欧双方的团结互助、合作共赢之势，也能为双方加深多领域合作开辟新的途径，同时，作为世界上两个至关重要的经济体，成功的示范也将推动形成全球国家大气污染跨界合作治理新潮流，其治理成果和治理模式不仅要让中国和欧盟人民所接受，也要让全世界人民所认可，成为大气污染双边合作治理的标杆，成为全球跨界大气污染治理的典范，为全球提供经验、贡献智慧，引领其他国家和地区共同参与合作，推动全球大气质量持续提高，为全球人民谋求共同福祉。

引用：

刘华军，乔列成.中欧大气污染的空间交互影响网络与双边合作治理——基于大数据因果推断技术的实证研究[J/OL].统计研究，年第2期.

（编辑：郭立祥乔列成）